要走了,再不走不行。魏長生到底是老手,一個大毒販,他一旦沒了顧忌,想殺我是輕而易舉的事,我能料想到進了監獄會是怎樣一番場景,這一次不會像之前一樣,還能穩坐釣魚臺,魏長生會在監獄裏幹掉我——孟律師可能已經把名單告訴他了。

這一夜,在飛機場邊上,我睡不著。兩個女人也沒睡著,可沒人說話,都看手機,看夜空,天上沒星星,仿佛襯托了我們此刻的心境一般。清早的時候,我睡了一會兒,王小雲去買來早點,然後又聊了點閑話,等著到點的飛機。

“該走了。”快九點時,莉莉這樣說。她把早就準備好的皮包從後備箱中提出來:“這裏是你的衣物,我從天籟取出來的。”

上飛機時,依依不舍,我和莉莉擁抱了一下,也吻了她。還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相見。也許……這一輩子我都很難回到軒城了,為了活命,不能過來送死。天色陰沈,沒下雨。

坐在飛機上,王小雲打開雜志:“總算松了一口氣,不用再爾虞我詐了。楚少,咱們可以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,到了日系,把錢都換成日幣,別去找那個女人的什麽親戚,咱們還是自己謀生。”

“怎麽謀生?人生地不熟的。”

“去唱歌啊,我超喜歡唱日語歌的。”她說,想想:“去酒吧裏唱歌,這樣我可以養活你。”

“你是個女人,還是我養活你吧。”我就笑笑:“現在開始,我可不叫你幹姐了,就叫你小雲。別看你年紀比我大,還不是成了我的女人,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晚發生的事情麽,想起來挺可笑的。”

“記得記得!我們沒做成!”

她聲音很大,惹得飛機上的人盯我們張望。旁邊一個老太太還沖我們聳眉毛:“有的是機會做,不著急。”

額……我好尷尬,這麽明目張膽。

“老公……”王小雲挺暧昧的,親我的唇:“咱們去日系結婚吧,然後去韓國定居。”

這樣意外的叫我,讓我不知所措。看她的眼睛,水汪汪的,早已沒了過去的心機。一個女人肯這樣對我說話,還是在我逃跑的情況下,我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:“那總得先戀愛吧。”

王小雲開心的很:“咱們今天晚上就洞房,好久沒和你做了。”

“那你和別人做過嘍?”

“說什麽呢你。”她把頭埋在我懷裏:“我只想和你做,別的男人我看不上眼。你不知道我們女人的心思,一旦愛上一個男人,就再也裝不下別的男人了。這點你們男人就不行了,到處想別的女人,剛剛上飛機前,你和莉莉接吻,你是不是還想幹她的屁股啊?”

我真的這麽想過,王小雲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。可我也不承認,你能把哥怎麽樣,看哥今天晚上怎麽騎馬,來個坐蓮的姿勢,讓你飄飄然。哦,有人來電話了,看看是誰,我去——怎麽把這個陳道士給忘記了,有幾個信息我沒看,都是他的,貌似問我在哪裏。

飛機還沒開,我可以發信息給他,告訴他我現在出國了,要很長一段時間才回來。陳道士說我不講信用,我說讓他可以先去軒城,找郭如海或者賈彪,先把生意做起來還是不在話下。在我看來,這哥們哪裏要做什麽正經生意,無非就是玩女人罷了,一個活脫脫的陳世美。

飛機上可以睡大覺了,從沒這樣安逸和舒服過。下飛機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在飯店的休息室裏了,王小雲坐在我身邊。

揉揉睡眼:“不是在飛機上麽?”

“現在都幾點了,還在飛機上。”她招呼服務生給我把飯菜端上來,想不到她說的一口流利的日語:“是我背著你下飛機的。”

“你有這麽大力氣?不過……你是怎麽學會日語的?”

“你忘了啊,我以前是特工,部隊花錢培養我的,我幹過特種兵,背一個男人算什麽,兩個都可以。我通宵日語、英語和法語,這你沒想到吧,我厲害的地方還多著呢。別一天到晚想著你的海鷗,她充其量只有我一半的本事。”

意外了,厲害了我的姐。

“你打電話給莉莉的哥了沒?”

“沒有,我幹嘛打電話給他。”王小雲吃了個生魚片:“咱們手裏又不是沒錢,何必寄人籬下的。你有幾十億,隨便買個房子都行。咱們晚上出去走走吧,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。”

“是東京?”

“不是,就是一個小地方。咱們玩幾天就去韓國,我喜歡濟州島的風景,那地方我從小就想去了,咱們買個別墅,再也不回軒城那個鳥地方了。”

我們在這裏待了兩天,每天和王小雲在城市裏轉悠,享受這裏的風土人情。地方還不錯,人們很客套,尤其是在酒吧,小城市的酒吧不像大城市,年輕人少,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在裏面唱歌聊天。有一次,王小雲讓我上臺去唱歌,結果惹的幾個日系女人過來請我跳舞,被王小雲給擋駕了,還用中文罵她們是老不正經。當然,對方一句也沒聽懂。

恰巧的是,這個時候有人來了電話,正是莉莉的哥哥。

“餵,我是楚尋歡。”

“你好,我是魅心的哥哥林子震。”男人聲音很渾厚:“你現在在哪裏?到了日系也不過來聯系我,太見外了。”

王小雲顯然看出我是在和誰打電話,她不爽的喝酒。我笑瞇瞇的,既然人家這樣給你面子,咱不能不識擡舉,客套話還是要說的:“哦,呵呵,感謝你的盛情,我們現在很好,在這裏玩幾天就要去韓國了,真是麻煩你了,還特意打電話過來。”

“魅心交代我的事情,我怎麽能不放在心上呢。你們別耽擱了,馬上來東京,我給你們安排好一切,日系的社會關系很覆雜,別隨便亂走。需要我派車去接你們嗎?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

我真的不好意思了:“這樣吧,我們後天去東京,你看可以麽?不用你來接,我們自己去找你。”

“那好。”

“怎麽,不高興了?”我摟著王小雲:“沒事兒,不就是去一趟東京麽,就當是旅游了。”

“去就去唄,我又沒說不讓你去。”

實際上,我們在這裏還多逗留了幾天,是在那個兄弟連續給額我們幾次電話以後才非去不可的。我也不太想去,麻煩別人是小事,主要是自由的問題。直到莉莉也來了電話,我才實在是沒辦法。

東京的一個街道上,一排低矮的建築,都是女人出來賣的那種場所,在這裏,很合法。有女人露著胸脯站在街道上,這感覺像是我們在天籟的時候,但比在軒城要厲害百倍。女人們不會矜持著等你過去要求,而是主動過來拉扯你,哪怕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人。當兩個女人過來對我亂摸亂動時,王小雲發火了,一把就推開她們兩個人,力氣大的驚人。

隨後,有人看見了,從街道對面過來幾個人,要對我動手。幹了,不嫖就不嫖了,怎麽還要打人的。王小雲讓我退讓到一邊,她要教訓教訓這幾個人,也讓我看看她的功夫是有多厲害。

“慢著!”她剛打了別人一拳,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就喊住這些男人:“別動手,是自己人。”

那麽,他就是我們要見的這個兄弟了。

“你好。”我去握手:“我就是楚尋歡。”

“原來是楚先生,幸會幸會,手下人不懂事,別放在心上。”他只掃了王小雲一眼,就領著我們往一家妓院裏走,對我們介紹自己:“我是魅心的哥哥,我是老五,這條街都是我開的店。很高興能有客人來,這裏和國內不一樣,讓你們見笑了,不過習慣就好。那麽……楚先生需要什麽特殊服務嗎?”

“不需要。”王小雲冷漠著。

“哦。”林子震明白了:“呵呵,是我唐突,有美女相伴,自然是用不著我來畫蛇添足了。哦……這邊走。”

走廊內一群女人坐在長凳上,有的身上有紋身,有的沒有,身體都是雪白的,肩膀很美,那地方就更美了。經林子震介紹,這裏不全都是日系人,有韓國人,有華夏人,還有美帝的人。反正,來自各個國家的都有,服務也很一流,吹拉彈唱無所不盡其極。聽的我都有些心癢了,奈何身邊有個霸氣的女人在,我是不敢亂來的。王小雲已經給了我警示的眼神,納悶了,我怎麽就那麽怕她電我。

三人在包間裏坐下,林子震給安排人給我們上茶。現在,我才清楚的看清這個人,四十歲出頭,一身藍色西服,看上去年輕,皮膚也不錯。也是個典型的帥哥,衣服上還有一支康乃馨,很有派頭,頭發也烏黑油量。

我不禁問道:“林先生,你是黑道中人嗎?”

他保持住微笑,給我點煙:“算是吧,我一年四季都和黑道有往來,生意上的。其實在這裏,要想完全脫離黑道是不可能的。東京百分之七十的生意都和黑道有瓜葛,黑道和政府一樣,屬於合法。如果我沒看錯,楚先生在軒城也是黑道中人,只不過你不善於經營黑道。”

“你說這話什麽意思!”王小雲不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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